Jyu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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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叶喻/周喻,吃all喻
原神岩魈
无雷点,非主动杂食。

【周喻|ABO】孔雀明王(06)

来吧,约个小会谈个心。

前文:01  02  03  04  05


       喻文州听得出叶修的弦外之音。

       能在缅北经营林场的,不是军阀本身就是军阀的亲信或者支持军阀的豪绅大族。山头田亩在这里都属于私人地块,罂粟种植的悠久历史不言而喻,而三个月里兴风作浪的雇佣兵团,此刻却轻而易举地与军阀的勾当们搭上了线……从毫无兴趣到不得不去,不仅为了提点些道上的规矩,甚至为了亲耳得证他们的底细乃至叶修绝口不提的那则消息,他都有必要亲自跑这一趟,当面谈个详细。

       委托人邀请他们避暑的地方接近北部边线,再往北就是罪恶与硝烟同在的金三角,发源于青藏高原的江流到此水量渐渐丰沛,浩浩荡荡蜿蜒着顺河谷东淌。表面上是来度假,老板到底存了些私心,先带喻文州和叶修到自家林场溜了一圈,又介绍说后面勘测出一处翡翠矿井,等晚上他请客去附近新建的娱乐城玩几把赌石。喻文州本就抱着故作姿态的心,只想找个合适的契机挑明僭越中间人这档子破坏行业规范的事儿,一路上冷着脸没怎么说话,倒是接近林区时叶修忍笑踢了踢他的脚尖,侧身过来轻声道:“看大门口,我说那小狙击手更帅了,没错吧。”

       “嗯,适当频率的实战可以提振士兵的精神状态,这话不假。”

       眼睛比孔雀庙的初次见面更亮了些,瞳孔像掬了一捧星火,神态也因此多了几分执掌战场的杀伐冷厉。周泽楷穿了件军用的黑色背心,迷彩长裤配作战靴,裤脚整整齐齐地收在靴帮里,微抿着唇角走过来轻扣驾驶室的车窗例行盘查。喻文州隔着玻璃多看了他一眼,下车动作慢了半拍,周泽楷便先一步拉开了他身侧的车门,不言不语地披着枝叶间散落的晨光,向他伸出一只手来。

       上次相处时他还温柔腼腆得像只邻家弟弟,却已经隐约显露出咄咄的锋芒,眼下的直白坦然反而更接近Alpha的本性。喻文州愣了一瞬,犹豫着将手指搭过去借力,好在这只是个平凡的绅士举动,掌心短暂相贴后安然抽离,让他得以曲肘扶住车门笑着致意:“谢谢。”

       周泽楷摇头,毫不避讳地看他:“笑什么?”

       “想起了小时候跟家人去森林野生动物园……”喻文州余光瞥见叶修窜到没人注意的角落里点了颗烟,叼着那星缓慢燃烧的火光回来时居然还懒洋洋地对他们招了招手。原始林区严格禁烟,以防一个不慎烧得连绵千里,林场老板哎哟一声叫着苦追上去,叶修便安慰道别担心我抽完再进。然后他指了指铁门后面颜色暗红的一滩血和周泽楷用沙袋架好固定的狙击枪,问道:“您这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啊,连雇佣兵都安排上了。”

       “劳工闹事。”周泽楷轻声向喻文州解释,“伤了几个人。”

       “嗯……但你换枪了。”

       立在高处狙击位旁的并非他常用的巴雷特M82A1,而是一柄M110,小口径,杀伤力和侵彻力会以几何级数骤减。这已经是喻文州第二次从他身上见证生灭予夺的克制,换到林场老板嘴里却成了“打断几条狗腿才平息下来”。喻文州知道叶修在故意套话给他听,好让他将猜测层层推进,果然委托人满腹牢骚地说手里又没有军队,只好暂时借了上头请来的佣兵团镇压;话锋一转又嘿嘿笑道这帮人是真听话还便宜,一年六十万佣金命都卖给你,比养狗强!养条狗还免不了狺狺狂吠惹人嫌呢吧;最后转过头指着周泽楷招呼,来来来小周,跟你的人说把场子给我看住了,今天有客人可别再出什么岔子!

       小周。

       缅北的资源出口大多面向中国,做生意的本地商家基本都能说上两句汉语,虽然口音蹩脚,但周泽楷确实听得懂。叶修无声地投过来一个无奈且略带歉意的眼神,而周泽楷看到了,神情如旧舒展平静。在这里人命尊严向来屈服于权力金钱,即使这世上恐怕没有谁愿意将性命交托于轻贱的衡量,喻文州想他大概不需要安慰,于是只在经过周泽楷身边时,不动声色地碰了碰他自然垂下的指尖。

       “小周。”喻文州笑了笑,“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他还会慢慢知晓许多关于周泽楷的细节。

       比如他的名字,比如他的枪,还有他碍于辗转漂泊、隐忍许久不曾言明又为情肉关系掩盖的恋慕。到头来喻文州也有很多话不曾对周泽楷说起过,像被中断的关于野生动物园的故事,散养的老虎会乖巧温顺得像只毛茸茸的大猫,用宽厚的肉垫搭讪过往的车辆乞食。可是高音喇叭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禁止开启窗门,因为那些猛兽即使细嗅了蔷薇,终究不改心中呼啸的风雷。而喻文州最终却成为了那个不顾劝阻的乘客,甚至他日后所有的纵容、放任、执迷不改皆源于对他的炽爱,由此也苦乐参半、铸成困锁己身的灵山——

       中午时分林场老板驾着越野车拉他们回去吃饭,边境开发得还不完全,倒在河谷滩地中间搭起了一座类似度假小栈的建筑,虽然是木质结构,内里装潢也算精美雅致。喻文州盘算着按部就班处理带来的琐事,先拿委托人开刀,以免他轻易搭上了叶修这条线,破坏他们多年渗透的成果。他假装生气眉梢嘴角也有三分似笑非笑的模样,眼神却是冷的,弄得林场老板有些战战兢兢,一个劲儿地往他面前推竹香饭、烤鲤鱼和甜米酒。喻文州随便动了三五筷子,借口说不太舒服先回去休息,起身的时候忽然被叶修扯了一把衣角,顺着他的目光才看到竹木小窗的外面有个悠闲游荡的迷彩色影子。

       “文州你这脾气都闹一上午了,过分了啊。”

       “不然呢?叶老板抢了我的饭碗,我还要感谢您不杀之恩吗?”

       小包厢隔音不太好,叶修的京腔伶俐,勉强能听出说了些什么,喻文州回敬的那一句却只剩下柔软舒缓的音节。周泽楷眨了眨眼睛,又慢悠悠地退了回来,边等边斜靠在木质的栏杆上给掌中的一支左轮手枪压弹。他压进第一颗子弹时叶修说:“喊你过来是让你来放松来玩儿的,谁都没谈工作上的事儿,交易该什么流程还什么流程,文州你不是拎不清的人啊。”等他压进第四颗子弹,喻文州仍然声音温和语带机锋:“叶老板您太抬举我了,我不像您家大业大,可以不顾这行的规矩。”

       然后红色的小木门开了,喻文州出来后反手阖上门页,低头揉了揉发僵的脸颊。

       “生气?”周泽楷随手一拨左轮手枪的弹巢,将武器收回腿侧的枪袋里。

       生气倒没有真生气,只是表情不善了些,旁敲侧击是他能想到的最佳分寸,毕竟日后还需相互仰仗,尚且不好撕破脸皮。周泽楷背后的木栏外就是河水奔流而过的江滩,细碎的石块堆得絮絮杂杂,两侧山间的坡地开满色彩艳丽的罂粟。喻文州背倚着包间小门思索片刻,抬眼笑着问他:“吃饭了吗?我带你去吃东西吧,但你得借我一下燧石、军刀……还有食盐。”

       “嗯。”周泽楷走过来径直捉住他的手腕,像个平等的礼尚往来,“带你去玩。”

       ——于是身体力行的是他,耳尖泛红的也是他,胸中的猛虎与温柔的表象几乎在他的灵魂和身体间形成一种奇异的张力,或者危险的博弈。周泽楷的确要比喻文州熟悉附近的地形,他知道哪里的浅滩可以顺着突起的卵石过河,知道哪里的沙窝可以摸出鲜鱼和田螺,知道哪里的山坡可以捡拾干燥的柴火……喻文州被他牵着,山风从他颈侧吹拂而来,裹挟着微茫的信息素的气息,比往日柔和许多,该是刻意用抑制喷雾遮盖过的。

       “你们实战的时候,不靠信息素制造威慑吗?”

       “这里味道像你。”

       “那小周能不能帮我保密呀。”

       他黑色的军靴正趟过淹没鞋背的浅浅河水,水底砂石松动,被他踏出团团的浑浊。他稍微站定了,回头伸手去扶单脚踩在江石上保持平衡的喻文州,看着他像个孩子似的玩独木桥跳房子的游戏。他其实有一双足够温柔且锐利的眼睛,能透过狙击镜锁定敌人最致命的弱点,但他轻言细语时神色会有些欢跃,带着轻盈的羞涩腼腆,小声说:“周泽楷。”

       他顿了顿,微微飞红着脸,眼底却明亮摄人:“如果你不想湿鞋,我可以抱你过去的。”

       那是喻文州第一次知晓他的全名,以及记忆中周泽楷很少再说出如此长度的句子,因为喜欢一个人要面临太多的痛苦艰涩。而喻文州同样不曾料想,那三个字会成为他予取予求的魔咒,带着五彩斑斓的食肉本性,于隐忍之中聚散无凭。

       可那也是他历经劫波后丈夫,与他女儿的父亲。

       “周泽楷。”喻文州跟着他重复了一遍,展颜笑道,“我能看看你的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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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110是美军现役7.62mm口径狙击步枪。

巴雷特M82A1的主要作用其实是破坏轻装甲和工事,一发子弹可以打断导弹发射架,打在人身上非常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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