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yu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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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叶喻/周喻,吃all喻
原神岩魈
无雷点,非主动杂食。

【周喻|ABO】孔雀明王(09)

一章甜甜的磨合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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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喻文州眨着眼看他,笑得灵动顽皮:“听上去是个好主意。”

       实际呢?喻文州留了个隐晦的私心,并未向周泽楷点破其中暗藏的汹涌湍流,两方同样漂泊不定,如果没有强大到足以踏破阻碍的牵系,感情与生活便都难以为继。今天周泽楷人在缅北头脑发热与他交吻,明天就可能去了中东仰望巴格达夜晚的星星,后天再游荡至西非与草原雄狮和长颈鹿为伍,大后天说不定已经一头扎进南美湿热广袤的雨林。而Alpha与Omega关系的本质始终是大河文明孕育的强权,它始终强调忠诚、稳定,反对流动、离散。

       可他们暂且都并无资格去奢望一辈子静好安稳,自从踏上缅北这片动荡不安的土地。但周泽楷给他的陪伴就像只沉默的影子,始于每日清晨落地窗外青白瓷瓶里一朵盛开的野花。他会托着脸颊安静专注地看喻文州画画,天黑后敲敲玻璃送来烤熟的野鸡翅膀和兔腿,趁喻文州伸手接过的空档拉他到跟前飞快亲吻嘴唇与额头。喻文州奉还他顺水推舟的拥抱和依偎,却默契地不曾提起未来分别的打算,于是他们看上去更像彼此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中的一颗陨铁,短暂交汇时碰撞燃烧,在便花开堪折且奉朝露,去也无需道别徒劳留挽。

       只是周泽楷讷言敏行,确实不必囿于口头盟誓。

       在缅北边境磨磨蹭蹭逗留了十多天光景,到了七月末八月初,喻文州开始琢磨着向清迈回返。他的工作时间相对自由,委托上门才劳碌奔波一阵子,找到买主再交接货品赚些中间差价糊口,衬得整理收集缅北情报只像个顺手附带的二级产业。但叶修供职于神秘的中国军方情报部门,作为服役未满二十年的未婚军人,能享受的假期屈指可数,日子一到必须火急火燎地赶去归队,并且照这么计算很可能接下来全年无休。

       启程离开的当天喻文州起得比平时都早,映着室内光线柔和的小灯收拾穿换过的行李衣物。黎明前天空隐约透出些清亮霞光,深黛色的远山峰峦舒展,月与晨星尚未完全消褪踪迹,落地窗外的花瓶里却已经插了几朵半苞半绽、绿萼黄蕊的蒲公英。喻文州拎着手中的衬衫盯住玻璃上的反光想了片刻,隐约猜到周泽楷应该恰巧换岗下来,他在佣兵团的轮班守夜大概是晚上八点到第二天凌晨四点,好腾出整个白天的空闲呆在喻文州身边。或许来得太早自己还窝在床上,耐心等待时实在熬不住犯了瞌睡——那盏雅致的圆肚小瓶是贴着窗角放置的,它的脚边刚好搭落了一块迷彩色的衣角,像只蜷缩的狐狸忘记收起身后毛茸茸的尾巴尖。

       “小周?”

       两步之外就是艳丽撩人的罂粟花田,周泽楷选来作为早安问候的却从来都是山野间最普遍的草木,百日菊、韭菜花、鸽子兰,虽然琐碎平凡但自有纤细柔韧。喻文州打开拉窗轻唤了一声,探出头去时倒只看见周泽楷背靠着墙壁睡得安稳。他还是穿着那件黑色的军用背心披着作战服外套,衣料下线条优美的肌肉呈现着微微紧张的防备姿态,闭合的眼睑却显出几分精致的天真单纯。喻文州半蹲着支颌凝视一会儿他的侧脸,忽然轻笑着回屋敛了条隔凉的小被,他有时看着周泽楷会想起风中飘零的种子,某些人物、信念和心愿使他扎根于此而从无怨怼,余下便只是随遇而安、物欲淡薄以及向生死一笑置之的豁达诚恳。

       喻文州欣赏敬佩他的淡然坚定,也不想因为惧怕结束而避免全部开始,所以他对那个吻抱着不置可否的观望态度,放开手脚纵容一切自由发展。但那似乎太自由了些……大概凌晨时分七零八落思来想去颇耗心神,贴在周泽楷身边坐着望天的喻文州又模模糊糊眯了过去,再睁眼时他已经枕在周泽楷颈窝里睡得脖子酸痛,甚至位置也是被刻意挪动过的,避开左耳后的Alpha腺体,而周泽楷牵着他的手掌与他十指相扣,闻声微微侧头厮磨过肩颈,满目温柔地道着唇语:“再睡一会。”

       “不睡了,东西还没整理。”喻文州指了指身后亮着灯的房间,站起来反手戳他肩膀。周泽楷盯着他不说话,也不肯放手,喻文州便一并勾着他的指节,替他拨开几缕头顶柔软散乱的发丝,“那就先进去歇会吧,等天亮了一起吃饭。”

       一起吃饭是常有的,喻文州不必与边境往来的客商们寒暄应酬或者没什么事情跟叶修相谈时,通常都会坐在周泽楷对面,望着远处的山和花出神。但被邀请进入一个独身的Omega的房间像自有份额外的宽纵的暗示,周泽楷似乎挺开心,环视一圈后却仍然绅士地选择占据角落的一只板凳。灯光下的喻文州在背对着他固定画板,吹开削笔刀上沾染的石墨碎屑,他在起笔前回眸看了看周泽楷的反应,那个贴心的举动让他有了些揶揄的兴趣,便笑着走过去踢了踢他的军靴高帮,微低下头调皮地问,去床上?

       周泽楷仰起脸直视他,黑眼睛里乖巧笑意与烛火幢幢,翁动的嘴型却在说着:“别撩我。”

       “好啦,我错了。那就去沙发上睡几分钟吧。”喻文州一步一步退回去,又扔了整张裹着淡淡信息素香甜的薄毯过来,“我临时改了个主意。”他说,“今天中午我就要走了,你的那张素描我想自己留着,再画张别的送你。”

       他们亲吻的那天晚上周泽楷也是这么希望的,现在喻文州帮他实现了,以某种具有仪式感的行动承认了他的身份和地位。那也是第一次喻文州肯率先让步,允许周泽楷逐步接近他心中更加本真而举足轻重的东西。比如最后他用宣纸和橡皮筋卷起箍好的一张雄性孔雀,又比如周泽楷小睡片刻醒来,喻文州靠在窗边抱着双手,遥望那片连绵起伏的罂粟发呆。

       “来了这么久还没近距离看过,小周要不要陪我去走走?”

       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观赏性花卉之一,令人眩惑的外表下潜藏着欲罢不能的着魔隐喻。九个月漫长的花期里渐次成熟的青色蒴果会被烟农收剪入竹筐中,整车整车地运往更北方的山高林密。金三角腹地密不透风的枝叶下有着无数蜿蜒曲折的通道和日夜开工的作坊,装备枪炮的亡命徒则会将它们秘密运送至市场广大的中国边境——喻文州走在周泽楷的前面,用鞋尖轻轻拨开罂粟花细直的茎叶,他们的身后被脚步踏平出花朵倒伏的小径,如同一线微茫却绵延的通途,破开鲜红洁白的朝天花海。

       “大概是二零零二年,缅北迫于中国政府的压力,开始下令全面禁植,云南那边还会派专人过来,指导原先的烟农栽种烟草和果树。但是军阀们很生气,因为那些正经营生……都不如鸦片钱来得快。”喻文州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尽管他坦然悦纳着Omega的一切特质,但无意说起这些故事时,反而有种宏大的细腻,“缅北无论政局或者经济都对中国有一定程度的依赖,果敢、佤邦全部通行中文汉语,手机用的也是中国移动的信号,再加上我们用卫星定位罂粟种植,到现在这种景色已经很少见了,缅北越太平,中国的南端国境越安定,我最初……就是为了这个才来这儿。后来那年的十月份发生了湄公河惨案……”

       他沉默思索了一会儿:“虽说不能事事顺心,但我还是挺喜欢这里。”

       “虞美人。”

       “嗯?什么?”

       “虞美人。”周泽楷重复了一遍,声音很轻,眼睛亮得笃定,“以后,给你种。”

       “对,虞美人,我确实这么想过。跟罂粟一样美,花语是狂热的爱。它的种子会随风飘洒,落地就能成活,只要有一朵生根发芽,来年就能开满整片山坡……小周你笑了一路了,到底在笑什么呀,我这个样子很好笑吗?”

       “不。”他抿着笑,光明正大地答非所问,“再养一只猫,一只狗。”

       ——因为他在那样不着边际的海说神聊里隐约看到了一个少年和一个英雄,有着纤弱的背影和安宁的意志。所有的英雄都曾经如此少年,而少年时代的赤诚热血会为英雄的灵魂镌刻下历久弥新的特质。周泽楷觉得喻文州就是这样的人,甚至外表疏懒散淡的叶修也是,他用怠惰的神态掩盖眼底的温柔、犀利和善意,当他与喻文州平淡分别,与叶修隔着一条木质走廊正式见面时。

       叶修上下打量周泽楷许久,轻咳一声低头点烟:“找文州是吗?Alpha和Omega的客房是分开的,他在……”

       “找你。”周泽楷开口打断。

       “成,那借一步吧。正好我也想找你。” 


TBC

虞美人的外形跟罂粟花特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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