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yu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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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叶喻/周喻,吃all喻
原神岩魈
无雷点,非主动杂食。

【叶喻】困兽犹斗(04)

叶A喻O,非典型先婚后爱,豪门恩怨大狗血。

前文: 01+02   03


       喻文州是在居民区门口破烂的人行道边接到叶修的,晚间十点半,遍布满街的水果店铺和脏乱饭馆正忙活着收工打烊,玻璃橱窗后面灯火通明食客稀落,光线却足以穿透那辆加长轿车的遮光膜,隐隐映照出其中安静沉睡的黑暗剪影。叶秋只披了件风衣瑟缩在寒夜中等他,身上的西装贴胸口袋里的折叠丝帕还未摘除,看上去就像赶赴完什么衣香鬓影的宴场——实际情况大概也的确如此,只是喻文州揣着手机急匆匆奔下来时感觉有些莫可名状并多此一举。二少爷故意的吧,直接让司机送回家不好吗,真正走近了便哭笑不得,无奈掂量着钥匙好脾气问道:“是喝醉了,还是下药了?”

      “喝醉了。至于催情针那件事……你也知道这场婚姻是两家交易来的,很多长辈都把你当物品看,你应该躲不掉,所以我才希望你跟我哥感情好些。”白天他们还堂而皇之地谈论过逼迫Alpha与Omega结合的龌蹉手段,叶秋愣了一瞬,仍然是直言不讳的坦率模样。否则哪有新晋儿媳不去拜会父母亲戚的道理?越大的家族越讲究在意血亲宗法,但强A的世界本质上不需要爱情,只需要属于自己的后代和性,“我们俩都不太能喝,去酒会露了个脸,结果主办方弄了点那种挺像饮料的鸡尾酒,就没太仔细。”

      “知道了,以后我也会注意。”

      “等一下,文州。”

      那语气便如同刚从培训中结业不久的管家仆役,初来乍到又谦卑柔顺,细心记住会惹主人不悦的鸡毛蒜皮。他们本该是最亲密的玩伴和家人,幼年的喻文州凝望叶修时眼底充满依赖眷恋,长大后身份错位洪流席卷,遥远的爱意被他藏得深不见底,只余下陌生人见面问候的平淡疏离。叶秋伸开胳膊拦住他想要触碰车门的手指,他察觉到喻文州僵硬了一瞬,笑意很快变得沉痛了然。哪怕路灯昏暗,稍微留心就能发现掌腕以上的丑陋伤痕,却苦于真正在意的不屑一顾、不知旧喜:“你这几年……过得还挺好的?”

      “第一次听见别人这么说我。”

      “那为什么要瞒着我哥?他对你一直都很执着。”

      “二少爷能不能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或者说叶秋的细腻敏锐是种发源自直觉深处的本能,喻文州刻意隐去过小时候在食物上体现出的喜爱偏好,他的肢体受过重伤,再有什么习惯都会被皮肉生长时期为了防止他抓挠的绑缚纠正过来,关于那句“以前见过”的问答也足够无关紧要。但叶秋抿着嘴唇给他递过手机上那张假装浓情蜜意的抓拍画面,很漂亮的光影,甚至叶修眼角带笑时会露出狐狸一般慵懒的暖融神色,他向来很迷恋的。喻文州情绪复杂地看了片刻,又听叶秋说道:“我翻过你们的合影,文州你总站在哥哥身边,所以哥哥不知道。认识我们之前你没见过相机,面对镜头会不太自然,所以你的每张相片都带着这个小动作。”

      叶秋停顿了一会儿,罕见地有些欲言又止:“我很抱歉,其实你被火烧的那天……”

      “我曾经埋怨过叶修为什么不来救我。”喻文州截口打断,“但是都过去了。”

      所以那些年他过得好吗?起初魏琛的经济条件不足以负担全部的医疗费用,保住性命且治且停,最艰难时两元钱八片的止痛药都算奢侈。同样六岁的黄少天被他的烧伤拖累着,一件旧衣缝缝补补,袖口短到小臂,对他怨恨讨厌得自然而然。再后来早就过了入学的年纪,勉强跟着魏琛书写识字,街头巷尾也经常被过路的大人小孩投注惊恐厌恶的目光,接受诅咒谩骂和随手丢来的石块。生活转好是近来的事,有喻家的钱财补偿,治疗逐渐收了尾,黄少天穿越了最煎熬的时光成为他胜似兄弟的亲人,工作薪水稳定下来,开始买得起代步小车。即使他能从叶秋的含糊其词中听出那件虐杀案背后似乎还留存了什么隐秘,可始作俑者已经伏法入土,追究毫无裨益……都过去了。

      何况他始终惧怕着烈火灼焚的剧烈疼痛,一刻也不愿回想。

      喻文州扶着叶修回到家时黄少天已经仓促地装模作样睡下了,虚掩的房门缝隙中一片漆黑,呼噜呼噜地透出浮夸的鼻哨。餐桌上散落的资料纸片还来不及收拾,甚至笔记本电脑里去年获奖的广告视频也只看了一半,屏幕都不曾自动闪灭。二少爷是故意的,少天也是故意的吧,公关行业活计来去倒的确不讲什么道理,今天临下班接了任务,隔日早上要求拿出成品都是常形,累死狗们必须抓紧一切机会补眠,才能保证输出灵感创意的头脑敏锐清醒。否则喻文州本来打算让黄少天暂时腾出卧室安置叶修的,他自己那间向北的小屋阴冷逼仄,每一处角落都浸透着Omega信息素的甜香,像山野间新割下的流溢着汁液的花草,沉降厚重中缓缓裹挟微妙的上扬。

      它能给叶修带去昨日重现,也能让喻文州再次见证情绪迷乱的转圜。

      但六七十平米的小公寓里窝着两只呼呼大睡的酣鬼,一个是陪伴喻文州过去时光的亲人,一个是给予诸多未来憧憬与苦痛的丈夫。饭厅的顶灯还亮着,拥挤凌乱的虚晃暗影里夹杂着喻文州生命中少有的家的温暖,而这一切在他搬走与叶修合户后便不复存在了,他想格外地、慢吞吞地珍惜——喻文州为叶修更换了新的被罩床单,脱掉西装和衬衫时偶然瞥见崩溅了一两滴深色的酒渍,那些量身定制的东西应该不是他这个阶层能动得起的,干脆先平整地挂起来置之不理。他用沾湿的毛巾替叶修擦净了脸颊手指、打开加湿器调至最低档位、床头摆放好夜间解渴的温水,大概能做的不过如此,或许之后还需履行Omega的职责跟他上床做爱……喻文州悄无声息地蹲下来,托着腮认真凝视片刻灯光在叶修睫毛鼻端投落的阴影,他曾经有很多纠缠反复的思虑,最终只伸手轻轻戳了戳爱人润泽的嘴唇。

      “叶秋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

      “当年喻家笃信因果报应,为我赎罪的新闻炒得沸沸扬扬,你还是不知道我活着……”

      “我们隔了二十年再见又是那个样子,我不瞒着你,你要怎么面对自己?”

      “你那么喜欢他我很高兴,就当我替他报答你的恩情。”

      旧爱难温,便在梦里见。

      但有些梦魇自幼年那场火烧起便如影随形不曾弥散,比如皮肤自我修复时会渐渐长出嫩红色的新肉,在夜晚入眠鬼藤触手般带来遍布全身的钻心麻痒,魏琛担心喻文州会抓挠感染,临睡前总要用皮绳束缚住两边胳膊,以至于多年后熟睡的喻文州仍会呈现出想动却不敢动的条件反射——第二天清晨他就是因为这个惊醒的,因为比他早起的叶修靠在门框边皱眉观望许久,终于肯走过来用力抓握一下他的手腕,那似乎是个安抚陷入梦魇的孩童的有效方式,可叶修却不打算就此放开他,指尖落在常年勒系留下的白痕上细细摩挲片刻,漫不经心道:“不是故意的,你小时候被人绑过手啊?”

      喻文州抿着唇试图抽离,被他反手一拉几乎露出满臂疮疤:“这个呢?烧伤?”

      “那个是……开水烫的。”

      叶修笑了一声:“你当我烧的烫的分不清是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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