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喻/周喻】我也曾与你片刻相爱（07）-Jyuko

▶黑道paro，统一tag“我也曾与你片刻相爱”。

▶烂俗狗血三角恋，强取豪夺修罗场；黑暗世界观，残酷情爱观；商战式勾心斗角，强强式相爱相杀；含生子，含黑金政治，纯食别看。

▶本章周开始全力追喻啦，叶只在对话里出场（但内容很重要）

整个梅雨连绵的夏季，周泽楷的八九区都躺在风口浪尖。

仲夏例会结束当晚江波涛便授意了一帮琐碎唇舌，在风传的桃色艳闻中议论轮回蓝雨将要联手开设的合法军火贸易口岸。紧接着周泽楷亲自敲定消息，由叶韩王喻周五家共同管辖的海港将在七月底正式投用，提供十五个深水泊位，年吞吐量超过六千万吨。掌握国家命脉的顶层人物担忧此举可能带来的权力洗牌，市井喽啰读不懂谋篇布局，倒也明白他许诺的七成税率，多少都有些商业谈判之外的隐晦台词。当初周泽楷态度强硬条件诡谲，又顺水推舟接受喻文州从中调停，倒逼叶修退出争端中心，豪掷数亿保全了情人脸面……总归是手腕凌厉行事张扬，却不失深沉城府的帝王个性。

而茶余饭后口端谈资，也本该借力不期而遇的腥风血雨。

就在七月十一日，周泽楷眼皮底下的第八区，繁华的商业娱乐中心毫无预兆遭受血洗，暴徒手持机枪疯狂扫射人群后饮弹自尽，伤亡数目接近六百，民愤怨言瞬间沸腾——时机赶得太巧，像有人在幕后刻意操纵，蓝雨正在商谈枪支售卖的政府许可，压力便陡然增至举步维艰。喻文州或许确实无力挽回局面，甚至罕见地与周泽楷通了电话，却连详情细节都懒得询问，只疲惫不堪地说全凭周少处置。隔天枪手履历便被查得水落石出，提拔无望的现役军人，不满叶氏党羽常年把持部队官员任用升迁，舆论矛头便又径直转向嘉世背后的军政势力，隐隐揭出一角政治独裁与惊天巨贪。

然后七月十二日晚，喻文州离开蓝雨，暂失音讯。

周泽楷在台历上做过标记，转头向食盆中添了捧猫粮。

家里最近新养了一只橘猫，刚两三个月大，能吃爱玩，也听话乖巧。小家伙的饭碗挨近落地窗，土壤中过雨盛开的蔷薇会吸引采蜜蜂蝶供它举爪扑弄，幼猫倒是先逮住了那张墨迹未干的纸页认真撕咬——六月初到七月下旬，每个整齐的日期方格都被周泽楷备忘过喻文州的行程，联络人脉，请托关系，应酬周旋的人物从军方后勤到商务部长，头脸差不多囊括半个政坛，最后在一辆红旗轿车边戛然止歇。

牌照号码“首A10000”，叶家的首长座驾。周泽楷斜倚在桌边，垂眸用指尖揉了揉宠物脑瓜顶端薄软的绒毛，便隐约听见书房门口的属下问候了一句“江副”。江波涛走进来时拎了两只纸袋，蓝雨的谈判阻力说到底与轮回的利益毫无瓜葛，他模样轻松，正事还没说，反倒先将猫抱了过去：“长得真快啊，又变沉了。”

“胖一点，比较可爱。”

“想当做礼物的吧？看来你是打算把喻先生养在家里了。”

“有消息？”周泽楷没回答他。

“第二次验血的结果出来了，方前辈也看过，跟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异常。”

从宽敞的光漆桌面向透明玻璃外的庭院望去，周围高大茂密的落叶乔木几乎连地板都倒映出一片盈盈的绿意。周泽楷坐回转椅，裤脚边缘裸露出一段筋骨匀亭但有力的足踝，这间闹中取静的独栋居所，四百亩的封闭花园，豢养锦鲤莲花的循环水系，跟他打黑拳蜗居过的地下室简直云泥之别，野兽般的敏锐直觉却始终不曾磨灭。江波涛从牛皮纸袋中抽出几张纸页，喻文州的验血报告，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特殊留意的精神类药品也未见成瘾反应，他大概知道周泽楷并不满意，也还能找到其他门路：“小周你还不放心的话，这边医科大学有跟微草实验室合作的机会，我糊掉姓名标签一起送过去，另外……”

“直说。”周泽楷托着腮逗猫，察觉他欲言又止。

“喻先生昨晚从首都回来了，左边脸都是肿的。”

“什么？”

“叶家一口咬定，媒体捕风捉影的那些报道，是喻先生教唆的。”江波涛又低头去翻弄手里的东西，听上去像塑料质地，被揉捏得哗啦作响，“据首都政圈的消息，喻先生本身跟叶家的其他亲属，包括叶修的孪生弟弟，关系都非常紧张。但架不住叶修护他，嘉世三连区又是政治黑钱最大的洗白地，旁人总会卖几分面子。”

但那并非什么真心实意的尊重敬服，边境特区崛起的过程中喻文州的形象始终都依附叶修存在，情人、床伴、小宠，第八区开辟计划被迫搁置的当口，上层政治倾轧将喻文州的过往挖得天下皆知，南境黑街的奴隶出身在废奴法案颁布二十年后，在首都权力世代承袭的人群中依然是件可鄙的笑柄。叶氏是开国元勋政治贵族，按照世俗眼光理应迎娶名门千金作为妻室，当年十八岁的叶修带着喻文州私奔到第一区，从咸菜开水馒头贫贱携手到如今地位，嘉世重新搭上家族关系的原因却诡异不明，甚至周泽楷很清楚叶修看起来地位崇高，实际行事颇多掣肘，连带喻文州也受制于人。

比如江波涛短暂犹豫，最终缓缓推过来的一封血衣。

周泽楷认识这件衬衫，仲夏例会当晚喻文州与他单独谈判穿的就是这件，普通的白色西服款式，面料上有游鱼形状的压花暗纹，鲜红的条状痕迹交错撕裂了平整脊背。鞭子吗？或者竹篾之类的器具？周泽楷的神态略微紧绷，眼底盘旋的风雷却压抑得寂静克制，唯独手指隔开塑料包装沉默摩挲过血渍，像将痛苦与机遇一并操控接管：“派去蓝雨的眼线在喻先生家楼下发现的，虽然还没做比对，不过他刚从首都回来，徐景熙就被喊了过去，看样子……是叶家对他动了私刑。”

“这件事跟文州没关系。”

“就像我们之前也不知道，枪击案，更准确地说，隐形独裁跟叶家党羽有关系。”江波涛歪头思索片刻，“反应这么激烈，想来喻先生应该掌握了不少秘密，如果能借这次意外逼他造反，也是彻底扳倒嘉世的突破点。”

“如果喻文州不反？”

“如果喻文州不反，叶家凭什么让他心甘情愿地受辱？”

“江。”周泽楷忽然笑了，扬眸时光芒灼灼，却算个温和的警告，“喻文州是我的人。”

而喻文州的状态比电话里听上去更糟。

这个国家的边境线近似整圆，九个特区依次排开，却只有喻文州常年经营合法生意不曾逾矩。蓝雨对外挂名是家贸易公司，偶尔也做中间商拼缝转运，包了一间写字楼的连续几层充当办公地点。周泽楷临时起意，从绿荫与落花遍布的庭院铁门前出发，独自一人，穿过微草的地盘奔至第六区时午休刚好结束，员工们诧异地收了连天的呵欠，窃窃私语着注视轮回的首领走过廊厅，议论他微垂眼帘的神色仿佛只是来寻找情人的腼腆男孩。但喻文州的房间是空的，布局有些调整，桌柜照旧堆满报价单，角落却新辟了一方简易的起居室。涂过白垩的墙板很薄，隔音效果有限，内里水流冲泄隐约响动，夹杂几乎吐出肠胃的艰难干呕。

郑轩在小声地嘟囔：“祖宗诶，你以前应酬都不喝醉的。”

然后是徐景熙的帮腔：“再说夏天伤口好得很慢。”

这类事情上喻文州其实很有分寸，赶赴酒局从来喝到七分醉意为止，维持神智清醒，态度也恰到好处，绝不会将自己置于踉跄醺然的狼狈之境。周泽楷顿了顿，伸手去压金属的门把，却又听见起此彼伏的声音由远及近：“而且你多大的人了，中午只喝酒不吃东西，回来拿话梅当饭……我去给您老人家买份儿粥？卧槽周泽——？”

“周少怎么来了？”郑轩满脸惊讶，很快改口。

“叫周泽楷，就可以。”

“我哪儿敢啊，真是压力山大……”

以他如今的权力地位，放眼全边境特区都未必多出几人敢当面直呼名讳。周泽楷从起居室的门板边礼貌退开半步，收敛起地下皇帝的威压魄力之后，他微抿唇角的模样仍然像是当初沉默追随喻文州的专注赤诚。但眼睛更亮，强势乖巧收放自如，也步步为营势在必得。郑轩的嘴巴张了一会儿，手底倒干净利落地阖拢了房门，在狭窄的缝隙中周泽楷瞥见一闪而过的脊背柔光，肩胛瘦削单薄，绽开的皮肉狰狞丑陋：“来找老大的吧？他就在里面换药，先坐啊，我去买点东西。”

“伤得重吗？”

“挺重的，不过叶神应该比他更重。”

“叶修？”

“本来是一百鞭子，叶神抱住他挡了剩下的六十，不然早没命了。”

听上去像有些刻意的报复和埋怨，否则郑轩最清楚不该贸然提起叶修触他的逆鳞。稍晚些喻文州是敷着冰袋出来的，用干冰包装袋轻贴脸颊，只疲倦地抬了抬眼皮权算问候，便坐进房间正中会客的沙发摸索烟盒。周泽楷无声地拢住打火机的焰心，替他点燃手指间的橙红色星火，在喻文州垂眸沉默时才勾住下颌——没反抗，但神色也不太耐烦，嘴角被重击磨破出血，皮肤赤裸裸地横躺四枚指印。周泽楷仰起视线看他的眼睛，小心翼翼试探地吻，唇瓣却来不及短暂相接，便被喻文州用力格开肩膀，冷淡推拒。

“还疼吗？”周泽楷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轻柔抚摸过红痕，“谁打的？”

“就当家中长辈气急攻心，扇了小孩一耳光吧。”

“我不知道会连累你。”

“周少怎么说，我怎么信就是。”

但应该不止挨鞭子和扇巴掌那么简单。周泽楷听得出喻文州的倦怠疏离，背后算计他懒得究根问底，也懒得再出声回答，手指拈夹纤细的女士香烟静静发呆，蝶翼般颤抖的眼睫垂下，唇色苍白。这种疲惫的神态周泽楷目睹过无数次，从黑拳台获救的当年，喻文州在每个跟叶修做过爱的深夜都如此斜倚床头出神，他的求生意志、对生活性命的美妙憧憬全部交予白天的挣扎斡旋，只留给自己一颗心如死灰的陨铁：“在叶家，发生什么了？”

“跟你没关系。”

“有关系，我的错。”周泽楷看他弹指抖落烟灰，“我留下照顾你。”

TBC.

小周到底是不是存心算计喻还是自由心证吧。

另外这个时候喻其实已经怀孕了。

喻被取血样在04章。

喻跟嘉世三连区背后政治力量的部分纠葛在05章。